这是一场十分奢华的宴会,奢华得夏献感到十分的肉痛。
精致的陈设、稀有的美食、昂贵的演出的,所有这些毫无疑问都是后海出资,如果光从规模上来看根本就看不出整个后京的行政系统已经快濒临破产。
只是一个见面会就搞得如此的高调,这原本并不符合夏献的初衷。毕竟即便是他,这些日子过得都算是拮据了,比如一顿饭的菜色只有二十几种,过去他可是足足可以享用六十六种以上的菜色也没有见财政那边大喊没钱。如今,自已的吃穿用度一直被克扣,他们却不会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节省一点么?
“陛下,陛下,请你保持风度。”小内侍在一旁小声的提醒。
夏献那带有杀气的眼神飚了过来。
很好,他现在都要听一名小内侍的提醒了,自已做什么表情的自由都没有了?
小内侍感觉到杀气,立刻低下了脑袋。
不过这个提醒确实是起到了作用的,远处连飞空的眉头已经因为夏献那黑炭一般的脸色而挑了起来。
至少夏献觉得免去连飞空当面的责难总归是一件好事,后者虽然并不会似夏禹那般事无巨细的管着他,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好惹怒的角色。夏献总有一种感觉,自已最好不要真的惹怒这个前朝忠臣,这对他眼下并没有好处。
“该死的,我是皇帝,为什么处处都受到钳制?我本可以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我是皇帝!”夏献的脑海里再次浮现了那个幻影。那个只出现了一次的幻影真的如同传说之中的预言一般,是如此的清晰,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也因为如此,夏献无比的信仰那个幻影,在这个充满了假笑的见面会上寻找那陌生而熟悉的面孔成为了他为数不多的希望之所在。
那些在他面前如同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一般的大臣和议会在如同那些“社会人士”的宴会上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他们会笑,而且笑得特别开心,他们在聊天而不是只低垂着脑袋,他们相互招呼,勾肩搭背,交换着夏献永远都听不到细节的笑话。夏献总感觉自已是他们谈论的中心,讥笑的中心,尤其是在刚刚过去的见面会上。
有一个投资经理问了一个该死的问题。
“敬爱的陛下,你打算怎么还这一笔借款?”
“这笔钱真的要还?”这是夏献的回答,而这是一个灾难性的回答。
谁借钱不还的?
这一个回答差点就让债主的借贷行为在最后一刻被中止。
没有人会借钱给不打算还钱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没有人觉得自已的钱足够多,可以多到不用还,事实上这些被邀请来参加宴会的金融界人士本质上就是负责放贷的,他们为自已和客户的钱榨取尽可能多的利益,除非他们不想继续干下去了否则他们不会无视夏献的这一句话。
夏献的本意当然不是借钱不还,稚嫩的他以为自已已经允诺了那么多的便利给他们,他将好大一块国营企业才能够进入的市场都交了出来,不就是为了给他们还钱么?
“那些便利并不能替代本金,陛下,那是一个不计入债务内的添头。”连飞空在救火之后对夏献低吼的说:“为什么你连这个都会不知道,我让你做的准备呢?陛下,你的任务不是来这里出丑或者搞砸一切的。”
夏献羞愧难当,但却又心有不甘。
“可那个添头的价值甚至超过债务的本身。”夏献愤怒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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