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转战渤海国展区，三彩釉陶凤首瓶立在素白展台上，宛如涅盘的凤凰正欲振翅
斑驳釉面历经千年仍流转着红、绿、白三色，釉滴垂落处似凝固的火焰，恍惚间竟与盛唐长安大明宫遗址出土的三彩器遥相呼应
瓶身特有的“八棱”设计暗藏玄机——每道棱线都精准契合靺鞨民族崇尚的自然肌理，粗犷中透出对几何韵律的精妙把握
电子屏上，渤海三京复原图如卷轴般徐徐铺展，上京龙泉府朱雀大街宽达百米，朱雀门与含光门的对称布局、里坊间错落的庑殿顶建筑，分明是长安城的海东镜像，连角楼飞檐的弧度都复刻着大唐营造法式
郑荨怕在场的老祖宗们有人还不知道渤海国的存在，于是指尖轻点系统控制面板，幽蓝的数据流在空中凝结成渤海国版图
\"老祖宗们请看，武则天圣历元年，粟末靺鞨首领大祚荣于东牟山筑城立邦，彼时国号'震'。直至唐玄宗开元二年敕封渤海郡王，这片海东之地才真正纳入大唐羁縻体系。\"
光影流转间，那疆域如潮水漫涨，郑荨继续介绍，\"天宝年间的渤海国，北控黑水，东临鲸波，坐拥五京十五府，这'海东盛国'之名，绝非虚言！\"
讲到德宗贞元年间的对日交往时，郑荨突然顿住，光幕上，日本古籍《续日本纪》的残页无风自动，\"诸位可看清——每年三遣使节，茶种、唐乐、九经注疏皆渡重洋。僖宗乾符年间的记录更详实...\"
深知后世东北沦陷乃至华夏十四年抗战历史的渤海国国主大嵩璘紧张开口，\"天可汗明鉴！臣已调整对日方略，从这后世回去后便会停了遣日船...\"
话音未落，另一时期的国主大虔晃的佩玉撞出清响：\"乾符年间之事，实乃前王旧例。臣已决定整备水师，回去后愿随大唐王师踏平倭岛！\"
二凤老祖宗凝视着光幕上逐渐黯淡的渤海疆域图，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郑荨在帝王投下的阴影里站定：\"老祖宗且宽心。网上那些谤言不过蜉蝣撼树——若无贞观遗泽，哪来后世万国衣冠？您看这海东盛国的气象，不正是大唐文明的枝蔓？如今的中日往来，也是文明互鉴。但大唐风骨，永远是华夏文明的根脉！\"
二凤老祖宗自然是明白郑荨口中的网上谤言是何意的！刚刚拿到手机看到那些评论时他的确很是难受
但此时此刻，他看着遣唐使航线图，指尖划过之处，长安西市与奈良东大寺的虚影交叠成光，二凤老祖宗谈谈开口，\"昔年玄奘西行，驮回六百五十七部梵经，朕可曾问过他'这佛经传出去是否便宜了外邦'？\"
帝王袍袖一扬，展柜里的鎏金胡瓶突然悬空，瓶身上的联珠纹泛起佛光：\"西域的琉璃工坊、大食的炼丹术、吐蕃的马具改良，哪样不是往来间学来的？\"
他的目光扫过怔在原地的大嵩璘，\"你渤海的三彩技艺，若不是朕允了窑工随使团东去，哪能烧出这八棱凤首瓶？\"
全息穹顶倏然化作漫天烽燧，龟兹、高昌、百济的旌旗在虚空中明灭。李世民按剑起身，玄甲下的龙纹吞吐金光：\"朕若真怕'技术外流'，当年何必将《大唐开元礼》颁赐新罗？又何必将造纸术写进《麟德历》授与天竺？\"
随后他突然直直看向郑荨，\"后世人，你且说——若锁死城门独自炼丹，这'天可汗'的称呼，是靠金疮药堆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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